替换华为设备？英国表示：太难了

　　Big Yellow 是伦敦西南部一家色彩鲜艳的仓库，这里的顾客在经过时一定会路过一根金属柱，它就像发射台上的火箭一样高耸入云，距离入口仅几米之遥。在顶部，扁平的白色移动天线和无线电设备手指束成一束束圆柱形框架，而令人眩晕的梯子则从一侧延伸下来。钢笼将好奇的过路人挡在底部。里面是连接各种灰色盒子的线缆丛林。其中三个上面写着“三频合路器”（Triple band combiner），下面是华为的标志和名称。
　　在政府决定禁止华为四年之后，华为仍继续留在英国移动市场，这对反对者来说是一个痛处，他们认为华为威胁到了国家安全。他们辩称，华为是政府傀儡，可能会使用软件“后门”来监视英国官员，甚至破坏网络。华为回应称，这是危言耸听，坚称华为是员工所有，与政府无关。华为补充说，没有人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华为涉嫌不法行为。破坏客户设备几乎不符合华为的商业利益。
　　但这些措施都没能阻止前保守党政府的行动。但在听到电信公司抱怨立即实施禁令将代价高昂且破坏性强后，政府要求电信公司在 2027 年底前将所有华为设备和软件从其 5G 无线接入网络 (RAN) 基础设施中移除。作为一项临时措施，政府命令电信公司确保到 2023 年 7 月，华为在 5G 站点中的使用率不超过 35%。2023 年 8 月至 2024 年 7 月期间，通过华为产品的移动数据流量也必须限制在 35% 以内。
　　去华为化，不太好办
　　RAN 规则对英国所有移动网络运营商产生了严重影响，但 Virgin Media O2 (VMO2) 除外，该公司仅在少数站点涉足华为。根据丹麦研究公司 Strand Consult 的可靠数据，在 5G 时代之前，英国电信 (BT) 在其约 19,000 个站点中的约三分之二使用华为。拥有 18,000 个站点的沃达丰 (Vodafone) 在其中三分之一依赖华为。最小的运营商 Three 在与诺基亚 (Nokia) 合作建设 3G 和与三星 (Samsung) 合作建设 4G 之后，已任命华为为其唯一的 5G 供应商。
　　这三家公司都实现了去年的中期目标。两周后，他们预计将公布去年华为提供的流量低于 35% 的门槛。然而，所有公司都声称政府的限制推高了成本，阻碍了英国 5G 的推广。用政治上更可接受的供应商取代华为耗费了资金和人力。与美国不同，美国纳税人的钱支持了农村社区的更换，而英国运营商必须自己出资。
　　此外，没有一家电信公司能够在截止日期前几年完成工作，这意味着没有一家公司能够摆脱华为。英国电信一直坚称，整个项目（包括将网络核心从华为切换到爱立信）将花费约 5 亿英镑（6.48 亿美元）。沃达丰最初估计成本将在数十亿美元左右。Three 表示，去年其在资本支出上投资的 4.5 亿英镑（5.83 亿美元）几乎全部用于更换华为或共享农村网络，这是一项与其他电信公司合作的计划，旨在改善人口稀少地区的覆盖范围。
　　与此同时，据多方消息来源称，英国 5G 服务很差。今年 1 月，英国监管机构 Ofcom 公布的数据 显示，英国电信的户外人口覆盖率为 74%，Three 为 67%，沃达丰为 57%，VMO2 为 51%。Three 的覆盖率自 2023 年 9 月以来下降了 11 个百分点，此前 该公司放弃了动态频谱共享 (一种在 4G 和 5G 之间划分频率的技术) 的试验。根据华为最大的 5G 竞争对手爱立信的最新数据，这些指标相比之下，北美和印度的覆盖率为 90%，中国的覆盖率为 95%。
　　今年 2 月，市场研究公司 Opensignal 根据 5G 连接速度对 34 个欧洲国家进行了排名 ，英国排在倒数第六位，高于波兰、意大利、摩尔多瓦、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以及科索沃，平均下载速度为 33 Mbit/s。市场领导者挪威的下载速度高达 102.3 Mbit/s。对于 5G 的忠实观察者来说，与其他欧洲国家相比，英国的室内体验尤其糟糕。
　　合并混乱
　　然而，这不能全部归咎于华为的退出。爱立信表示，尽管其他欧洲国家似乎与英国不相上下，但欧洲整体上远远落后于中国、印度和北美，5G 人口覆盖率为 70%。在被认为是 5G 频谱最佳点的中频段，可用性下降到只有 30%，而中国为 95%，印度为 90%，北美为 85%。
　　爱立信移动网络业务部负责人弗雷德里克·杰德林 (Fredrik Jejdling) 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分散的市场，我们的一些客户很难获得投资回报，这当然意味着很难找到建设这些关键可编程网络所需的投资水平。”他认为，长期以来监管机构反对国内合并是罪魁祸首。
　　如果英国当局批准沃达丰和 Three 之间的合并提议，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电信公司坚称，合并后将产生一家拥有约 26,000 个站点的巨型电信公司，在剥离约 10,000 个站点后，成本与销售额的比率会降低，回报率会更高。如果交易成功，他们承诺在十年内投资 110 亿英镑（143 亿美元）在全国范围内推出 5G，并向 VMO2 出售频谱，希望此举能解决任何有关频谱不平衡的监管担忧。
　　但英国电信和新成立的沃达丰-Three 仍将需要更换大量华为设备。出于商业和技术原因，运营商倾向于从同一家供应商处购买 4G 和 5G，这意味着政府限制也迫使他们放弃 4G 设备。如果每个 4G 站点都提供 5G，那么根据现有规定，英国电信目前只能使用华为服务的站点约 6,650 个，而沃达丰和 Three 的站点上限分别为 6,300 个。然而，如果两家公司合并运营 26,000 个站点，那么这一数字将从两家公司的 12,600 个骤降至仅 9,100 个。
　　在今年早些时候的新闻发布会上，Three 首席网络官 Iain Milligan 透露，该公司目前运营着 5,500 个 5G 站点 ，并计划在年底前达到 6,000 个。爱立信将在这一领域取代华为。沃达丰仍处于在 2,500 个站点上从华为转向三星（以及一些 NEC）的早期阶段，但该运营商在另外 3,500 个站点上转向爱立信方面似乎取得了良好进展。
　　根据 Strand Consult 的数据，英国电信此前依赖华为提供约三分之二的 4G 网络，即约 12,500 个站点，其余则由诺基亚提供。自政府新规生效以来，英国电信已转向爱立信和诺基亚的 5G 混合网络。目前没有电信公司还在从华为购买设备。随着 5G 覆盖范围的扩大，华为的份额自然会下降。
　　对恶人没有同情心
　　批评者并不认同电信公司的论点。许多 4G 设备都需要升级，而且无论如何都需要更换。其他国家（尽管规模较小）能够以比英国运营商少得多的时间完成更换。BT 提到的 5 亿英镑成本（已将折旧考虑在内）与去年 BT 投入近 50 亿英镑（65 亿美元）的资本支出相比，似乎不算多。
　　即便如此，不可否认的是，该行业状况很糟糕。各地的运营商都不愿意投资于一项没有带来任何销售改善的网络技术。资本支出正在削减。上周， 爱立信表示，它不准备像中国供应商那样“积极”地 在欧洲达成交易，这意味着其产品比华为更贵。在英国，其唯一的 5G 竞争对手是诺基亚。
　　通过确保不同供应商的产品可互操作，OPEN RAN 的概念本应能鼓舞专家并促进竞争。但到目前为止，它基本上是失败的。Omdia 的最新数据显示，爱立信、华为和诺基亚这三家主导者去年获得了 RAN 市场份额。
　　受到欧盟驱逐华为压力的国家不太可能从英国的经验中得到鼓励。在德国，华为占据了广泛部署的 5G 网络的 50% 至 60%， 当局现在表示，如果其他人为其 RAN 产品提供管理软件，华为就可以留下来。运营商表示，从技术上讲，这看起来很困难。但如果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或者在英国进行噩梦般的驱逐工作，他们会尽最大努力。